过年那些事儿

 岁数越大越感觉时间流逝太快，过年总是那事在不经意间一年就到了头儿，少年时翻着月份牌盼望过年的过年信用盘平台搭建出租热切激动已经一去不返，曾经的那事记忆却更加鲜明清晰。二十三，过年糖瓜粘；二十四，那事扫房子；二十五，过年磨豆腐……儿时的那事歌谣是那么熟悉，恍如时光倒流，过年我的那事思绪轻易便回到了那段贫困而快乐的岁月，回到了儿时充满了亲情和团圆气氛的过年的年节中。 孩童时过年的那事记忆都是从杀猪开始的，大概是过年因为在那个生活物质极度匮乏的年月里，荤腥难得一见，那事而孩子们的过年信用盘平台搭建出租口腹欲望总是格外强烈，所以对肉的记忆尤其深刻。腊月中旬前后，当街上零星响起孩子们按捺不住的鞭炮声时，村子中央便会陆续支起几口大锅灶，明晃晃的屠刀也都磨亮挂起。灶里的柴哔哔啵啵地响，锅里的水热气蒸腾；大人们抽着烟聊天等待，孩子们则忙乱穿梭地跑。满身油污的屠夫，裹着同样满是油污的隔水围裙，麻利地把一口口的生猪剖肚扒肠。这七十年代冀中农村的热闹红火勾勒出的安乐祥和让我神往不已，那种简单纯朴的满足和快乐，在这个人心浮躁的物质年代更显得弥足珍贵。少年的我在这人声鼎沸的喧闹里流连忘返，一遍遍地观摩着尺把长的屠刀生动真实的扎进柔软鲜活的肉体，看着喷涌而出的鲜红血液和生命渐挣渐衰的痛苦痉挛而钝木无觉。成年的我变得越来越不成器，早已没有足够的勇气看完生命如此真实而又如此无助的离去，哪怕它卑微低下位同猪狗；甚至于每每回忆起儿时杀猪的这个画面，我颏下的脖颈都会感到阵阵寒凉。 年前大人们总是格外的忙。在那个时代，难得享用的白面馒头是自己家蒸的，头天就和面放炕头上捂着厚被发酵，不像现在可以用自家的小麦从商贩那里批量换取或购买；豆腐是头天晚上就泡好了豆子，第二天全家轮流推着石磨做出来的；屋子要彻底地打扫，屋内所有的东西，大大小小，瓶瓶罐罐要全部搬出，基本做到室内一空，清扫完屋顶和墙面再搬进屋；还有炸丸子、煎豆腐等等，年前的半月时光一点都不比农忙时轻松。大部分的孩子们是被父母监押着做些这样那样的活计，在美好期盼中偷懒耍滑苦度光阴。待到被父母允许闲下来，兜里揣了拆散的鞭炮，变换着各种花样和小朋友们在四处飘香的村落中游荡着一起燃放，那种轻松的感觉几乎等同于监毕出狱！贫困年月的父母也照样心疼自己的孩子，不管日子多紧巴，孩子们都会从集市回来的父母的包包里翻出花花绿绿的鞭炮。印象中那时的鞭炮个头很小，点燃之后也并不是现在的这么响，孩子们仍然视为珍宝。 年画是70年代最鲜明的特色之一。内容形形色色五花八门。喜鹊登梅之类是最常见的，取其喜上梅（眉）梢之吉；上点年纪的人便贴《花为媒》、《西厢记》之类的套装古戏；而孩子童们更喜欢《精忠报国》类的武戏画。我的少年时期基本没有什么课外读物，新年前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站在家里的土炕上凭着自己所识不多的文字对照着墙壁上的画面内容加以印证试图了解这些戏台上咿咿呀呀的故事情节。那个年代很多的年画都带有强烈的政治色彩，拖拉机和大麦穗完美地体现贯彻着抓革命促生产的中心思想。我记忆中最清晰的一张画面是两个伟人深情相视，题为：你办事我放心。 照例每个孩子在过年的时候是应该得到一套新衣服的，没有什么能够形容一套新衣带给一个孩子的巨大的幸福感，因为一年四季穿着破旧，新衣新鞋给予的欣喜犹如滔滔江水，会一浪一浪地鼓动着每一个孩子欢呼雀跃。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春节的清晨只是怀着对新衣新鞋的深情向往才爬出温暖的被筒，虽然那时的鞋帽毫无时尚感可言。即使是纯棉质地，纯手工制作，也难以掩盖其臃肿朴实的款式折射出的时代烙印。现在的我每次看到70年代的一些黑白照片，看到当时的衣服款式都倍觉亲切。棉袄棉裤总是皱皱巴巴，粗笨厚重，肥肥大大。贫困啊，父母都做足了两三年的余量，舍不得让我们只穿一年就被迫舍弃。 年后就是走亲戚了。孩子们总是觉得别人家的饭菜总比自己家的香，而且过节期间，又是做客，父母也不会像平时那样的严厉，所以向往的心情总是格外强烈。多年的惯例是：孩子们在各色亲戚长辈那里领完了三块五块的压岁钱，在饭桌上很快地撑饱了自己的肚子便结伴出去，在挂满街道的花纸下疯玩；而大人们总是在升腾的烟雾中没完没了的喝酒。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儿童们感到不可理解的事，当时的我一直就想不通大人们为什么都对酒有那么大的兴趣，其辛辣的口感远不如一碗白糖米粥诱人。多年以后我终于长大成人，却也是一样迷恋上了这粮食五谷酿造出来的神奇液体并乐此不疲。如果有机会，我愿意对当年所有的大人们放声歌唱：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咦┅咦┅ 曾经有几年我是游离于酒桌之外的孩童；随着年岁的增长我被允许坐在大人的酒桌上，按照大人们的标准说话并及时而尊重地斟酒；现在的我坐在酒桌上，已经有下一代的青皮后生迎头赶上恭敬整肃地敬我，而且，随着年岁的增长，敬我酒喝的人也越来越多。可是，当年酒桌上，那个孩童的我眼中的大人们，却都已垂垂老暮；部分急性子的甚或提前动身驾鹤逍遥。枝头油绿饱满的青叶，也总有枯黄凋零的一天啊。 现在的年味是越来越淡了。时间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改变了人们的思想观念。记忆中热闹红火的年节也许再也不会重现，我们在时光中积累着自己的财富，也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一些纯朴本真的快乐。岁月无情地印证着朝丝暮雪无可闪躲，也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洗尽铅华，淡定从容。有得有失，生活本就如此平淡真实。  来源：河北空管分局（文 田立军）